还债。一篇短小的泥石流。特傻白甜。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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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峰一边把关宏宇摁进出租车里，一边和小汪一起把也喝上头的周巡塞进他自个儿的车上。
 
关宏宇怎么进来怎么倒下。他喝多了酒，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后座。
但耳朵却意外变得很灵光。
除了听见周巡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喊起话来嗓门依旧嘹的震天响之外，还能听见他哥斯里慢条的回应。
 
老关，这是直球啊，直球！你咋就不接呢！周巡瘫在后座上，蹬着腿不让小汪从他身上摸车钥匙，眼神却飘乎乎的挂在关宏峰身上，里头赤裸裸的流露出他清醒时绝对不敢表现出来的鄙视。
 
关宏宇知道周巡在指什么，这回脖子支得飞快，从死鱼变成等待涨潮的咸鱼。

他听见他哥对周巡说，赶紧滚回家洗洗脑子啊，乖。
 

那潮水没上来就哗啦啦退去了，关宏宇自然就跟泄气的皮球似地噗噗瘪嘴，放任自己瘫回一张肉饼。
直到关宏峰钻进车里，他才不情不愿往里蠕动几下给他哥腾出半块屁股。
 

关宏峰在狭小的车后座折腾来折腾去。车里开了暖气，等把关宏宇扶正两人都起了一层薄汗。关宏峰怕他闷着要吐，于是整个人俯身过去替他摇车窗。关宏宇垂眸能看清他哥蓬松的发和‪1/4‬侧脸，耳垂像弯浅浅船勾，连着下颌线和一小段雪白的颈子。

他本能觉得口干舌燥，没忍住，抬手在他哥耳垂上捏了捏。


其实关宏宇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控制不住了。分明人生前40年俩人都保持着兄友弟恭相依为命的设定相安无事，怎么才同居半年他忽然就弯成了一盘蚊香。

还是被自己这张脸撩成了蚊香。他愁眉苦脸的坐在吧台和刘音谈感情，刘音听不到一半就笑得整个人都花枝乱颤，边笑边给高亚楠发微信喊她晚上来聚餐，顺便分享关小爷的情路历程。

关宏宇不想接话茬，就把手交叠在脑后坐在那儿放空自己。可他连神游的时候脑子都是他哥那张脸。微耷着脑袋靠在书房椅子里翻书，食指和中指抵在颊边，落地灯暖光洒下来，垂落的发和眼睫就在脸上打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像他曾经在课本里见过的古典油画，整个人充满了岁月静好的安稳。

那时候他看的愣住，结果一步没踩稳膝盖撞上茶几柜的直角，疼得抱着膝盖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他哥被响声惊动，放下书给他找红花油。边找边骂他笨，骂到后来自己反而开始笑。扭过头来看他时，眉眼都弯成新月，盛满了少年的影子。

那是别人没见过的关宏峰。和他一个样，又完全不同。



他还陷在旧日真真假假的回忆里，而捏过柔软耳垂的指尖烫进心底，牵扯起梦里一把从1977年就蹦出的火星。他变本加厉想俯下身从背后抱一抱他哥，鼻尖可以蹭在那段脖颈上，闻一闻他哥的味道然后再咬一口。

你那哪是喜欢啊，你那是想吃红烧肉啊。周巡拎着大包小包往厨房里钻，把倚在门边兀自惆怅的关宏宇挤到角落。

宏宇看他哥可不就是红烧肉呢。高亚楠正围了围裙炸里脊，裹满了蛋液的猪肉在油里噼里啪啦，刘音赶紧拿了锅盖挡在她面前。她看看油锅又看看关宏宇，若有所思的拿勺子指他。还没出锅呢就想整盘吞下去，贪心。

他还来不及满足一下自己的“贪心”，他哥已经直起身子，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

“关宏宇，你酒还没醒是吧。”

关宏宇今年整四十。流连花丛二十载，一撩一个从不轮空。大约是太久没碰见他哥这样正直的棒槌，让他觉得自己的业务能力受到了质疑。

连周巡这样的钢铁直男都能看出来，关宏峰却除了黑脸，恁地半毛反应都不肯多施舍一个。也难怪从小到大感情史一片空白。他揉着手背，有点儿生气，又有点儿无奈。

酒精便趁机绕着他的胃往脑子里钻，一波又一波，冷静克制被冲刷的只剩下轮廓。

于是他怎么想就怎么做了。整个人都歪到了他哥身上，下巴一下磕在关宏峰肩头，痛的关宏峰想捏住他后颈像揍阿猫阿狗一样揍他弟弟。

然而他这幅迷迷茫茫的混沌样子又委实乖顺，无意识撅起的嘴都像在索吻，到底让人舍不得。关宏峰只有扶好他的腰，抽空出的那只手给他理散下来的额发。

哥……哥哎。关宏宇闭上眼睛把声音哼的一波三折，双手还抱着他哥那只手臂，嘟嘟囔囔像条浮出水面换气的鱼。

他哥还没说话，司机先甩出个漂移。



差不多得了。关宏峰要面子，终于又赏他一个巴掌。却比上回轻了些，指甲浅浅划过手背，跟猫爪子挠似的。


关宏宇从小记吃不记打，何况这种不痛不痒的警告。反而更肆无忌惮的往他哥身边挤，抬腕掐那张看起来就手感上佳的脸。



关宏峰本来耐心有限，给他撩烦了，拽过那根碾在脸上的手指对准指尖就是一口。

大惊之下关宏宇蜷起手指，蹭到粗糙苔面，湿热柔软让被酒精迟钝了的神经都突然激活。酥麻电流顺着血管奔涌过四肢百骸，疯狂窜到大脑皮层去催促它赶紧疯狂分泌多巴胺来加速心跳。

十指连心，齿尖陷进肉里，像利刃剜过关宏宇的心脏。

这下关宏宇酒醒大半，“嗷”就是一嗓子。

——他声音其实不大，像呻吟多过哀嚎。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宠物一般，痛里藏着掖着全是等你哄他的撒娇。听进关宏峰耳朵，那耳朵尖上忽然就悄悄腾起一小蔟薄红。

司机却很识时务的来了一脚刹车，人工打断后座刚开了个头的奇异暧昧。

关宏宇被刚刚那脚急刹甩在前座椅背上，脑袋被生生磕出个红印。他像感觉不到疼。跳下车就百米冲刺跑去另一边给他哥开车门。

关宏峰还在黑灯瞎火的出租车里数着硬币给司机找零钱。



关宏宇直勾勾地盯着他哥一丝不苟的侧脸。忽然就想起高亚楠和刘音都曾经对他说，关宏宇，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那个时候他确实傻，也不懂姑娘们为什么到最后都变成一个样子，带着无限眷恋和他干掉最后一口酒，从此山高水长。

明明......高亚楠举着杯子和刘音喝酒，女孩儿笑嘻嘻的窝在一起咬耳朵，边说边碰了杯，等再抬头看他，高亚楠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明明除了关宏峰你谁也不想要，还偏偏以为自己是个情圣。

关宏宇听清了，脑子里那根弦也“嘣”地弹断了。他扯着外套将人从车里往外拽，用脚踢上门，连示意司机快滚滚滚滚的时间都没有，就把关宏峰怼在门口电线杆子上。

他哥在路灯下还是那副优雅严谨的样子，眼角残留着点儿瞬息即逝的惊诧。

关宏宇陷在关宏峰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里。

他是条暴风里的船，停靠过无数温柔港湾，最后依旧毫无方向的颠簸在海上。眼看要被巨浪吞没。

是他哥在一年前那个雨夜亲手点燃星火，几乎烧光这条船。也烧出从1977年蔓延过所有的青春年少和岁月斑驳的浓稠爱意来。

但是这个人他妈的自己却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过他的日常呢。

关宏宇恨恨的想，紧跟着压了上去。

和他人一样，关宏宇的吻很有侵略性，牙齿还扣在唇上，而舌头已经迫不及待翘开那排齿列。他哥吃完饭后嚼了片绿箭，此时嘴里还留着点儿清清爽爽的薄荷味，混合着酒气，馥郁甜蜜到让人心惊。

已被捏皱的衣领从他指缝中漏掉，他隔着毛衣去揉关宏峰的腰，用膝盖分开他挨拢的双腿。

关宏峰也难得顺从的环住他的腰把人推向自己。还把他舌头迎进嘴里，任由舌尖搅在一起。

大约得益于双胞胎得天独厚的默契，两人第一次接吻缠绵悱恻的让人回味。

分开时彼此都有些喘。关宏峰最后那下咬狠了，疼的关宏宇差点儿跳起来。然而不满浇筑的勇气融化在那个吻里，他清楚他哥这是要算账，不敢说什么，只好撤后两步捂着嘴瞪眼珠子，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

关宏峰当然也不输他，特无辜地眨眼睛，拿拇指揩去下唇格外的艳丽，又慢慢捻平衣领皱褶，才插着衣兜里老神在在往家走。



关宏宇怵他哥这个样子。仿佛什么都尽在掌握，偏偏半个字也不给你透露，就等着你自己跪在他面前哭喊“皇上，臣妾冤枉。”“皇上，臣妾知错了。”

呸、神特么臣妾。他拍掉满脑袋胡思乱想。紧赶在关宏峰身后委委屈屈喊，哥——



哥什么哥。关宏峰没给他机会，不着痕迹的抽手摸摸下巴，又顺手平了嘴角的弧度。声音四平八稳，就是教导主任要他写检讨的语气。你干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我有数，可你没数啊。关宏宇踩着他影子垂头丧气跟着往前走。

直觉告诉他他哥也是喜欢他。但是关宏峰这个人，正直且严苛，对别人如此，对自己尤甚。心动大约是一方面，但再多的荷尔蒙也撼动不了他的理智。

一年多的朝夕相处把关宏宇变成了半个关宏峰。他试图模拟他哥的思维，学他最刚正不阿的那面。

得出的结论是。滚，不是，没有。

他会把他刚刚的出格当成又一次奇异的心血来潮。而还停留在记忆里压迫他腰的暧昧动作则归因于关宏峰对他这个亲弟弟偶尔的逆来顺受。

关宏宇抽离自己思考片刻，再抬头时发现他哥停在最后一个拐角。那条路上的路灯坏了两天，留下的是一地朦胧月光和草木阴影。

虽然他哥的黑夜恐惧症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在经历黑暗之前，仍需要足够的心理建设。

所以他跨前两步，窜到他哥前面去握他的手。关宏峰没甩开，和他弟弟肩并着肩。

关宏宇在影影绰绰的月色中打量他哥的神色，决定再打一记直球。

他挨近他哥，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那道伤疤，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心尖被捧出来。

“哥，我喜欢你。”

关宏峰没去看关宏宇期期艾艾的眼神。直走到楼前明亮处，却也没急着上楼。反而回身抬着下巴欣赏沉沉夜幕。

除了中天悬着的那轮圆月。所有云都散去了，天穹便显得很高。划出半圆弧度，像透明的玻璃罩子，拢住四野里的银白。

他的唇线终于也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语气依旧不浓不淡，仿佛是只能惊动湖面打碎月华的微风。

“唔，今晚‬月色很美。”


穿过五指，他与他掌心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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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色很美。”

“适合刺猹！”



“……”



“哥，你看我知道后半句！那是闰土说的吧。诶？哥，哥你怎么走那么快，你等等我我没带钥匙。”



关宏宇你这只傻猹，去死吧。
 
 

FIN

我不管我一定要把本来泥石流般的结尾放出来。

对不起我就是个三流言情。OOC都是我的和他们无关（哭嚎.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