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山川与河流
加班地狱。深夜也不出没了。

只是一个自由的脑坑搬运工

详细介绍右转[食用手冊]

[麻雀||苏男]-于心有愧(二)

-定时发送。没修。有BUG请当看不见。

-现代AU。私设如山。前半段有微妙的76号日常[。谈恋爱在后半段。接下去大概都是谈恋爱。只想让他们卿卿我我发狗粮

-最近一直在医院。更的慢见谅。


 

(一)


***



【倾盆雨】


2


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苏三省点的咖啡还没有上。


他手中的早报才翻开第一页,阿强就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老大,李董秘书来的电话,说让大家今早回公司开会。

苏三省又翻了两页报纸,娱乐版面用头条来报道当红女星方佳瑜疑似恋情公开,这种消息他从来兴致缺缺,随手将报纸和钞票拍在桌上便起身出门。



等他出了门才发现天上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上海的天气就是这样,每到换季雨水就格外充沛,空气里的潮湿浸润到每一个角落,粘在手背上,带着黏腻的触感。等到了中午却又会放晴,阳光穿过云层,那些被濡湿的墙面地板上的水渍便齐齐被擦去,留不下分毫痕迹。

路上尽是赶着上班的白领,有一多半没带伞,他们走的急,也不在意早晨似有若无的水汽。只是几个堪堪擦着苏三省走过的人都忍不住略带探究的朝他多看一眼。

他看起来毫不在意,甚至于脸上的微笑仿若讥诮。任由阿强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撑起伞,慢慢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苏三省尤其享受这种格格不入的怪异感。




而毕忠良把他这种莫名其妙的特立独行解释为目中无人。


苏总监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言行。毕忠良不止一次跟找学生辅导似地找他谈话,遣词造句绵里藏针,都是让他小心做事低调做人。


平常就算了,不要干什么都标新立异,还闹的满城风雨。又不是只晓得打打杀杀的街头地痞,毕忠良十指有节奏地敲在他那张紫檀打出来的办公桌上,走在路上多少收敛些,不要哪天出了事情,还连累李董。


边说边掀了眼皮看他。


知道了毕总,苏三省两眼放空面无表情的冲他鞠躬行礼,但是比起我,还是先把夜宿酒店的陈总带回来才是要紧事吧。


毕忠良被噎了一大口。他眉角轻轻抖动着,条件反射就去拿电话,等握住了听筒才想起苏三省还毕恭毕敬的站在跟前。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苏三省识趣地带好门。只是还没走远,就听见里面传来毕忠良气急败坏的喊声,刘二宝,你把陈深给我找来。





等车开到公司,离开会还有一刻钟。


虽然每天西装革履,苏三省到底坐不惯办公室,更不喜欢总公司里那些个人模狗样的职员们。他微扯开领带,闪身躲到楼梯里抽烟。



没两分钟,楼梯间门“啪”地被推开了。


他抬了抬手算打招呼,陈总这回来挺早呀。

不是你就是唐山海。陈深叼了一支烟,低头点上,你们俩,谁冲老毕告我的状。

苏三省轻笑一声并不答话,冲着窗外吞云吐雾。倒是陈深带着饶有兴致的样子凑到他身边


我听说你碰见个姑娘?


苏三省扭过头,目光直落在陈深眼里,听谁说的?


陈深无所谓的挑起眉头,手底下的人传呗,说你在米高梅大门口和一小姑娘搭话。我们苏总监出了名的冷面杀神,这多稀奇啊。

说话间烟气也从他口中轻飘飘飞向空中。苏三省眼见那烟雾缓慢腾起,如隔了层轻纱似地,让人忍不住去想起那阵五光十色的雨雾。


他嘴角上扬了几寸弧度,陈深没有看见,他自己也没有注意。


只是正好下雨,借了包纸。苏三省拉回思绪,将烟头摁灭在沙堆里,比起我这个莫须有的八卦,陈总和方小姐才正是你侬我侬吧?

哪里哪里。陈深依旧祭出他招牌的嬉皮笑脸,低头看了眼手表,拍拍苏三省的肩膀,示意他该往会议室去。




等到了会议室,唐山海已经坐在里面。头发比之前见面看起来长了些,仍是打理的一丝不苟。蓝灰色的西装也一如既往熨帖和身,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优雅如天鹅。

啧,老二就是有钱。陈深撑着唐山海的椅背同他聊天,Alfred Dunhill的西服也亏你等的下来。


唐山海脸上浮出细小笑意,陈总说笑了。


苏三省正低头理袖口,听他们说话间不由自主多打量了一眼他那身高定。


唐山海是李默群的侄子。打小是个富二代,长大了更是正经的海归精英。不知怎么想不开非要跟着他的舅舅混黑社会。虽然在公司里只挂个财务总监的牌子,但明眼人都晓得整个公司的流动资金哪一笔不是他一手操纵。

苏三省与他关系处在亲密与疏远间微妙的节点上。两人相处中总有难以名状的尴尬,尽管他们相识快有十年,且时至今日又处在同一屋檐下。


苏三省并非不承认他的能力和为人,然而还是极讨厌他那天生高人一等的做派。


唐山海目光与他不期而遇,礼貌的冲他微微颔首。



苏三省别开眼神,并且保持正襟危坐姿势来来回回翻着只有几页的文件直到李默群进会议室。




开会并没有额外的新意与惊喜。李默群常年在国外,好不容易回一趟国自然要来总公司提点提点。

他这两年赶上知天命,又有日本势力来华,对黑道上的事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便渐渐产生了转移重心到正经产业上的想法。

毕忠良作为公司二把手,自然尽心尽力。而苏三省和陈深则依旧负责去解决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李默群在会上毫不避讳的夸奖毕忠良办事妥帖,公司名下的几个项目大都渐渐步上正轨。


苏三省坐在底下一根一根掰着手指玩,他左手大拇指根部有一道疤,一路嵌进虎口。分明是才长好的新肉,他却不记得是多久前的伤。

他盯着那道几乎横贯拇指的粉红色伤痕,心想过河拆桥这种事交给毕忠良办确是再好不过。


会开到最后,李默群也没提苏三省半句。只等会开完人散尽前又特地点了几个人留下。


今晚华懋饭店一起吃个晚饭吧。大家都辛苦了。他说这话时终于把眼光尽数放到苏三省身上,于是众人心下了然,晚上这顿才是摆不上台面的正经敲打。





一顿晚饭吃了几个小时。菜都是好菜,山珍海鲜还有李默群特意从国外带回的红酒。然而席间除了察言观色还要应付同僚们各藏心思的恭维敬酒。

等从华懋饭店出来,除了酒精,那些佳肴半点也没有进到苏三省胃里。


阿强去车上拿了漱口水给他,等去了酒气他才觉得比之前舒服不少。

他把瓶子扔给阿强挥手示意他开车先走。阿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小声道,可是老大,毕总说最近......


毕个屁。苏三省顺手把扯下的领带扔在他脸上,赶紧给我滚。



等阿强跑远,苏三省仿佛如释重负似地长出口气,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又想起刚刚席间李默群提到了下个月要和日本人的一单生意,又问起阿宝那件事情。苏三省尽数说了,李默群便也没有多问,可他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先生看一看嘛,最近做活动,套餐打八折。”忽然眼前出现了几张花花绿绿的单子,他猛地抬头,反倒是把发传单的小姑娘吓了一跳,连着手上一沓单子哗啦啦都洒在路上。

步行街上人来人往,苏三省磨磨蹭蹭到底还是蹲下帮了忙。正捡单子,就听身后传来声音,哎呀,朱珠你单子怎么掉了,我来帮忙。

苏三省迅速拾起最后两张,顺手拨开垂撘在眼角的刘海,转过身来道:不用麻烦,李小姐。


他不知自己如何就如此笃定这个声音是李小男。许是比平常江南女子软糯嗓音里多出的一些清丽,也或许其实并没有更多特别,但他确实就像平常能分辨不同口径的枪支子弹射出时不同声响般,准确记住了李小男的声音。


啊呀,你是苏先生吧。李小男把一缕碎发拨到耳后,真巧,在这里遇到。

是挺巧的。苏三省跟着她笑起来,又指了指李小男手中抱着的那叠传单,你在这里工作?

临时做个兼职。她忽然露出狡黠地表情来,抽出1/3给他,喏,这位先生,都给你了。


真是狡猾。他们说话间朱珠摞齐了怀里散开的传单,凑到李小男身边拿胳膊肘撞她的腰,这帅哥什么时候认识的,考不考虑拿下啊。

说什么呢你。李小男用肩膀回敬她。


看两个女孩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咬耳朵,苏三省竟然觉得有些窘迫。他搓了搓手,上前与两位小姐告别。


那下次再见,苏先生。他走出去几步,听见李小男欢快上扬的语调穿越层层叠叠的人海直击而来。

他忍不住回身多看一眼,她见他回头,还朝这个方向挥了挥手。


已然忘记了当时脑子里的想法,只记得两步并做三步又走回她面前。苏三省双手十指紧扣,开口:那个,李小姐,明晚有空吃个饭吗?


诶?李小男显然没反应过来,她身边的朱珠倒更快一步,直接抽了她手中剩下的传单,又三下五除二扯开腰间那块黑黢黢的统一制式围裙,将她往苏三省身边搡了一把


等什么明晚啦,小男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苏先生真不好意思......。李小男绞着提包袋子在心里把朱珠骂的狗血淋头。

没事,正好我也还没吃饭。苏三省落了李小男几步,将之间散开的衬衫扣子飞速扣好。

听到他也没吃饭,李小男明显松了一口气,绷着的肩膀像被人倏地剪掉绳子,幅度之大让苏三省没绷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呀,我可紧张了好吗。

张弛间两人忽然像成了临时性的好友,又或是随着时长累加起了足够的亲密感,不同于之前一直循规蹈矩的礼貌疏远,李小男把脸鼓成包子,拿大眼珠子瞪他。


她本就生的漂亮,于是连生气都显的可爱。


对不起,李小姐。苏三省别开眼睛,装作研究街边的挂在树梢的彩灯。又想起还没有解决晚饭,就问她,李小姐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也不知道。李小男的脸泄了气,愁眉苦脸的摸着肚子,我都饿过了,吃什么都好。

苏三省打量四周,略一思忖道,我请你喝粥吧?这么晚没吃饭,喝粥比较养胃。



粥店里只坐着三四桌客人,他们挑了靠窗位置坐了,苏三省起身给李小男倒茶。

李小男支着头打量他,低下头的时候他的刘海常常垂至眼角,从她的角度看去,带了弧度的发梢衬得低顺眉眼的苏三省分外柔和。


苏先生,你真是温柔细心啊。


茶杯周围的桌面上突然出现了小片的水渍。



谢谢李小姐夸奖。苏三省在手中端一会儿才把水杯放在她面前。

客气什么呀。直接喊我小男就好了。

这家粥店是现煮的砂锅粥,食材新鲜味道香甜,唯一的缺点就是耗时长。

相对而坐百无聊赖的俩人便有一搭没一撘聊着天,李小男食指划着杯沿想话题,苏先生这么晚了还没吃饭,是加班吗?


谈起工作苏三省眉宇间天然便有一股阴翳,他无意识地敲着手边水杯,震得里头水波乱晃,其实晚上老板吃饭。他挺了挺脊背,嘴角往上飞快地翘起,哪里是吃饭,简直是杀人。


到这时李小男才突然又感受到上回推门第一眼看见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戾气。

找错话题的她决定默默噤声。好在没多久砂锅粥就被端上了台面,她拿大勺舀了粥,把碗推到他面前。


再度开口已恢复了之前的雀跃活泼:苏先生,礼尚往来。



苏三省心头别地一跳,他伸手碰到碗,像呼应般,极轻微地痉挛了一下。

接着,他用力地收紧五指。

热度自手心传来,顺着手掌中的脉络蜿蜒流淌进心里。他有些满足又有些茫然。李小男的笑脸就在眼前,他却忽然想像小时候藏进柜子里那样躲起来,只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躲些什么。


李小男并没有注意到苏三省的心情,她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之前还没什么感觉,在吃下食物后饥饿感立刻又从大脑叫嚣着攻进胃里。

粥里除了蟹膏还放了甜虾和北极贝,李小男在碗里搅了搅,特意把碗里的佐料都捞在一起然后一气吞掉。

啊。她整个人顺着沙发软趴趴地向下滑了半寸,好吃。


那就多吃一点。苏三省从锅里滤出虾和蟹放进她碗里。


这多不好意思。她这么说着,然后喜滋滋的喝她那碗佐料比米更多的海鲜粥。


看着她心满意足的表情,苏三省头一次感谢起陈深时不时在办公室里传播乱七八糟套路的行为来。




等喝完粥已是深夜,苏三省本想送她回家,摸了兜才想起自己早就让阿强开车滚蛋。便只能在马路边替她拦出租。好在地处是闹市区,纵是深夜路上也依旧车水马龙。


谢谢苏先生请我吃晚饭。下次请你过江吃小龙虾。李小男扒在窗边同他道别,最后半句再见被切割在风里,拖出长长的尾音,绕在苏三省的耳边。


再见。苏三省把手举至胸前,冲长扬而去的出租车默默摆动。



***



其实如果是我一定约火锅啊[x谁约我喝粥就死了

然后满脑子都是小哥哥撸袖子替小男烫鸭肠的场景



***

苏三和老毕他们的关系有空再聊。让我去挨针[。



评论(28)
热度(38)
© 北极的风好凉爽 | Powered by LOFTER